厨房那处憋了气,又在院中见得恩爱一幕。言蹊沮丧叹气地回房,躺在榻上辗转反侧。
唉,好似人人都知这佳节,道着七夕,可怎就没人半点记得。
“唉……”大字摊开的人儿连连叹气,想着从昨日就等着盼着,今早却是被丢出房门,就连大师兄也……
许是不记得了吧。
言蹊不知自己几时唉声睡着,醒来却是暮晚正色。房内幽黑,房外却总传来窸窣声响。
“小师弟。”
外面呼声唤着,言蹊起身走去窗边,推开窗探头瞧瞧。
蓦地,夜色中天炸起十色烟火,逐相绽放,绚丽烟花开而不散,显出几字,“小师弟,生辰快乐。”
院中咒阵接连生出烟花,放去天上。阵旁围绕几人,笑颜逐开,朝向棂窗异口同声道:“小师弟,生辰快乐。”
“小师兄。”斫柒在那处挥手唤着,手里拿个楠木食盒,见言蹊愕然失神地走来,笑着塞去他手里,“小师兄生辰,可要静心品尝。”
打开一看,竟全是学摸做样的竹叶糕,捏的那般奇形怪状。
言蹊未及缓神,却尘的浮日志、彧桃的参灵璧、非僊的佛手短匕争相递出,闻梦准备的那件锦衣蓝衫抖落而出,一瞬也披来他身上。
“小师弟切莫怠慢笔志,平日也要多学些随笔志论。”
“参灵净魔。”
“哈哈,佛手,福寿,短匕防身,哈哈哈……”
“呀。”
一声娇声惊愕,众人皆看向闻梦,见她盯着地上多出的一小截蓝衫,嘴里满是嘀咕念叨着长了长了,却又正色言道:“个长了,就不长了。”
众人皆笑,啼笑不得。
院中烟火依是放着,斫柒不知从哪里搞来佳酿,逐个给人满上,自己又趁机多饮两杯,装醉偷抵彧桃肩头,念着好酒。非僊趁兴掏出短笛,迎风吹奏,闻梦拂袖作舞,即兴莺歌:
浮生半日莫怠闲,一朝总学成。
邪祟妖魔,不近不染,参灵护灵身。
佛手短匕已安身,福寿遂将至。
锦衣蓝衫,长了半截,个长就不长。
众人听起这最后一句,不由发笑。言蹊倒也不在乎,顺手穿起这披在肩头的蓝衫,长出半截又如何。
烟火酒宴过后,言蹊跟在衡李身后顺路回房,身上穿着那件长衫,拖地半截,双手交叉脑后踱步长廊,侧过头望着皎月鼓嘴嘟囔,“忘记了,果然是忘记了。”
眼前白衣骤停,言蹊险些撞上,却见那人蓦然转身,手里递出个别致的小盒子。
这是什幺?
言蹊接过打开,盒内竟是根青玉额带,映着月色泛起荧荧微光。
“那日,你说好看1 ▆2 ▓3d █ □▲。”衡李坦言。
那日,言蹊又怎会不记得,缠着师兄下山去集市,瞧瞧看看地只在偷看他,见要对上他转头,忽地把头撇去看一小摊,目光扫着根青玉额带道:“真是好看。”
豆大的珠泪忽落手上,想去擦却又停不下,滑落盒内,滴在玉上。言蹊握着盒怎也控制不住泪,那日随口说的,哪知师兄真记在心上了,不知言语地哽咽:“我以为,我以为……”
见着泣不成声的人儿,衡李伸手轻抚他脸侧,手指去擦那欲要夺眶而出的泪,反应之时,却是低下头落去他额间一吻,温柔轻声道:“我记得。”
似皎月,似柔波,化开心头,倾在耳畔。
日上辰时,衡李清扫院中落叶,李叶还在有意无意地落着。
不知何时冒出的少年踱步眼前,随着他扫地转向,就那般凑在眼前问他,“好看幺?”
衡李抬眼看见少年额间青玉,嘴角隐约泛起一抹笑,却是埋头扫地不说话。
言蹊凑近几分,好奇问起一件事,“师兄几时准备的青玉额带?前日你我寸步不离,也没见你随身带着,莫非是昨日你丢我出门后……”
“前日你酣睡正香,就不觉头硌?”衡李忽地停手,转头相问。
“头硌?”言蹊不解,却不深究它,不依不饶地凑着眼前问:“那是几时准备的?”
衡李不言,扫着树下小蹊。
“师、兄。”
“……”
“师兄。”
“……”
“师兄……”
“……”
院中依是言蹊言笑晏晏唤着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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