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殊压根不了解,画好看,她才看会儿。既然女人这么问,李殊也只能顺水推舟:“不算讨厌。”
女人走近几步,李殊闻到女人身上淡淡的鸢尾花香气,她温柔地笑:“这是赝品,只是仿得高明些。要是喜欢范宽,改天带你去天津看看真正的。”
李殊咦了声,还以为有钱人家里只挂正品呢。眼前的少妇通身气质矜贵,李殊想了想,这次应该不会叫错了。
她张张嘴:“您是婶婶吧,婶婶好。”
女人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笑起来;“你婶婶去香港扫货了。我是你三奶奶。”
这么年轻美貌的奶奶?
李殊哑口无言。
李宗元被李殊的傻不愣登的反应逗乐了,一根拐杖敲得地板吭吭响:“听罗岚胡说,虚长辈分不长年纪,这么大人捉弄小孩,还三奶奶呢。”
怕李殊不懂,李宗元又把家族史从头到尾不厌其烦捋了一遍,李殊听得云里雾里,总算明白这复杂的亲戚关系。
罗岚结婚早,辈分又高,非要扯关系,算是很远的一支,只是这几年跟沈家搬到同一个家属区,两家人才有了联系。
话题扯着扯着,又扯远了,从家庭小孩一路聊到国家建设。到开饭时,李殊突然记起来自己好像还有个弟弟不知跑哪里去了。
谢师傅接到电话后就调转车头往回赶,奈何旱路难行,又慢吞吞堵了半小时,饭都吃完才到家。
李嵘酝酿了一肚子糟心事要跟老姐抱怨,他想象中相见应该是两眼泪汪汪,相顾无言的,没想到李殊看到自己只是轻松地挥了挥手,叫了声:“小嵘啊,吃饭了没?”
复而手下哗啦一翻:“胡了!”抬头时笑得春风得意,“爷爷不许赖账啊,你都赖了两把了。”
李爷爷吹胡子瞪眼:“手气不好,重来。”
李殊和张嫂,罗姨交换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手下稀里哗啦重新洗牌。
李嵘牵着李江熙站了会儿。
是谁,我在哪里,什么情况。
李江熙头一次尝到被忽视的滋味,她甩开李嵘的手,朝李宗元那边跑去:“爷爷,熙熙给你带了巧克力。”
李爷爷弯腰抱起孙女:“乖。”手下一刻不停:“八筒!”
罗姨抿唇笑,得意地说:“碰——”
李爷爷刚扳回一局,又被杠胡,脸色立刻沉下来,孙女放到一边,开始认真起来。
李江熙在李爷爷这里没讨到好,气鼓鼓地爬起来上楼。
李嵘上前叫李殊,李殊头也不抬:“你等会儿,我打完这局就来。”李爷爷倒是巴不得李殊赶紧下,换谢师傅。
这个小白菜孙女太厉害了,把他这把老骨头虐得够呛。老谢的水平他还是有底的。
赶紧招招手:“小嵘,带你姐上楼去她房间,小孩子搓麻将那么久,这怎么行呢?”
李殊赢得差不多,见好就收:“行,那爷爷我就先上去了。”
李爷爷求之不得:“去把去吧,你的房间是你婶婶亲自布置的,赶紧去看看。”
李家给李殊准备的卧室在走廊东面,布置得温馨少女,窗台前摆着一大盆绿油油的龙舌兰,青翠欲滴。李殊放下双肩包走到窗前,外面是碧绿的草坪,鹅软石小路蜿蜒到树林深处。
她拨了拨龙舌兰的叶片,有点嫌弃:“要是种点天门冬就好了,还能泡点白酒祛疤。”
李嵘闷闷不乐地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一声不吭。
李殊跟他打小一块长大,不消看几眼就知道他肚子里在想什么。她弯腰拉开背包拉链,打开衣柜把衣服一件件挂起来。
“你放心,我没被人家怎么着,你看你姐这胳膊这腿,活蹦乱跳的,像有事吗?”
李嵘憋了会儿没说话。
李殊挂完衣服,又开始铺床,眼尾末梢余光带到李嵘,李嵘生了会儿闷气,看李殊没有理他,自顾自抱怨:“要不是票被我用了,你就不会被张屠夫绑走,我都说让你听我的你不听,你看,这不就出事了吗。”
李殊挑了挑眉:“你以为你把票给我我就没事了。沈美芳早就打定主意要我滚蛋,否则那蛋面,矿泉水,哪有这么巧。就算你没上车我也会出事,早一分钟晚一分钟的事。要不是你姐我机智……”
“沈……沈阿姨怎么可能?”李嵘满脸不可置信。
李嵘往床上倒背包,纸巾袜子扑了一床,她总觉得好像还少了点什么,拍拍后闹啥,记性不好,愣是没想起来,一面倒一面说:“我骗你干嘛,你以为沈美芳两母子是好人?”
夏日的天动不动就变脸,窗外树叶被风吹得簌簌响动,轰然一个雷声,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李殊没有隐瞒,把自己的经历跟李嵘讲了,灵异的地方跳过不说。
李嵘面色越来越沉重。
李殊从失踪到被找到,李嵘断续听爷爷说起是桩拐卖人口案,完全没把事情往沈美芳身上套。沈美芳再不好,也是他们继母,总不至于这个地步。李嵘想起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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