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刚刚答应,就看见端着水的李殊从卧室出来,招手唤道:“小殊,泡温泉去不去?”
李殊想到自己熬了通宵的模拟卷还没有做完,气若游丝地准备拒绝,手腕一紧,她立刻反应过来:“去。”
入了冬,天气渐渐凉下来。委蛇开始打瞌睡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李殊有时候觉得这货要哪天突然挂了她也不会觉得哪里奇怪。既然有免费的温泉泡,就当是给他暖暖身子算了。
罗岚的气色不错,只是和向微澜对比,这不错的气色简直是容光焕发,她同往常一样笑吟吟地招呼她们:“我正要去做个指甲,要不要一块儿?”
向微澜笑了笑:“我们倒可以,小殊就算了,他们学校常常临时检查。”
罗岚也不在意,叫人给李殊开了个房间先泡着。
李殊换了衣服出来,从包里翻了个折叠罐子,舀了一瓢水,把手腕上那条冻得奄奄一息的蛇精放进去,自己趴在鹅软石铺就的温泉池子里舒服地喟叹。
泉水浸润全身,过了许久委蛇慢慢有了点精神,它一双小眼珠懒恹恹地睁着,突然盯着某处瞪大了瞧,李殊趴在岸边睡着了,热气氤氲,她侧脸压着胳膊,头发汗湿黏在额上,嘴唇湿润,微微张着,从脖子到背一丝水线缓缓凝住,委蛇把头往下压了压涂泡泡玩,嘛,果然还是白点好看,这不顺眼多了。
门突然开了,换了浴袍的罗岚和向微澜做完指甲正有说有笑往里走,向微澜突然尖叫一声,指着房间一角声音碎得语不成句:“蛇——”
罗岚也跟着她往后退了好几步,面色惨白,那晚她和少君通话时,窗边一双眼睛盯着她瞧,当她转眼去看时,那眼睛便丝丝吐着信子,在她惊恐地目光里摇着粉色尾巴离开。
李殊被她们的叫声吵醒,这才发现事情大条了,她也顾不上会不会被委蛇看个精光,拿起浴巾把自己随便擦了擦,就裹上浴袍跑到门边安抚向微澜:“婶婶,那是我养的,不咬人。婶婶要是怕,我这就把它带走。”
话音刚落,罗岚略带寒意的目光便刺过来。向微澜紧紧扣住李殊的手腕:“你一直把蛇养在家里?”
不等李殊说话,向微澜又追问:“是不是?”
得到肯定答复后,向微澜松开她的手,冷冷地说:“你扪心自问,你们姐弟俩从老家过来,我待你们如何。江隐小时候被蛇咬过,所以我从来不敢在家里养任何东西,你没跟任何人说过就偷偷养这种东西,没人教过你吗,家里有老有小,不怕它出来伤人?你爷爷知道你这么没教养吗。”
李殊想到李江隐以前说自己母亲不养宠物的原因,一时有些语塞,这母子俩都真是处处为对方考虑,她把罐子抱在怀里,恭恭敬敬给向微澜鞠躬:“对不起婶婶,我这就回去。我会跟爷爷认错。”
委蛇倒是想跳出来好好教训这个一言不合就指着李殊骂个不停的女人,他还没见过李殊在谁面前这么忍气吞声呢,要不是李殊那眼神递给他。养蛇怎么了还有人养鳄鱼呢,怎么对蛇恶意这么大呢。
离开会所几步,委蛇怒冲冲地说:“把包里的衣服给我。”
因为委蛇每次变身后都没有衣服穿,李殊得了教训,特地准备了套男装放在包里,以备不时之需。她拉开拉链,递过去:“你那么生气干嘛,又不是骂你。”
委蛇换好衣服被迎面而来的寒风吹得湿发乱飞,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李殊见状,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圈到他脖子上,委蛇愣了愣,李殊避开他的注视,声音有些沙哑:“忘记给你准备冬装了,秋装是挺薄的,不好意思啊。”
戴好围巾,李殊正要退开几步,委蛇伸手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瘦削的肩,瓮声瓮气地安慰道:“不是你的错,又不是你害李江隐自杀的。”
李殊拍拍委蛇的背:“我不难受。”
委蛇却当李殊嘴硬,抱得越来越紧,李殊想到了以前被他缠得死死地那次,连连拍他的背:“我要背过气了。”
委蛇这才放开她,脸色有些不自然。李殊拍着胸口给自己顺气,想凶他又想到对方是为自己好。她看了看周围,帝都难得看到这么多山,给人很亲切的感觉。
从这里望去,东面的山上竟然有座小小的寺庙,李殊嗅了嗅,闻到一点香火的气息。她转头看向委蛇:“你还没名字吧?”
委蛇一讷,惊讶于她转话题的速度,但也点点头。
李殊指了指寺庙:“我们去做个檀越,顺便给你起个名,待会儿回家买个蛋糕,就当过生日吧。”
委蛇没想到她想的这些,心里五味陈杂,走到中途问道:“你生日呢?”
李殊一拍手:“你不说我都给忘了,等我看看身份证啊。”
委蛇无语凝噎。
半晌,李殊把身份证放回包里,没什么惊奇地说:“居然就是今天,好神奇哦。”
“你说神奇的时候可以装得像一点吗?”委蛇无情地戳穿她。
突然脚下一滞,眼神警觉地环顾四周:“你不觉得这里有点眼熟吗?”
那座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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