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着气跟我迈入走廊:“我不得不承认陛下您现在似乎真的非常迷恋他。”
我勾起了嘴角:“我可信赖的塔纳托斯啊,你希望他是甚麽。”
“不可否认,我确实不曾想过,或是有过这方面对您的期待。”塔纳托斯平静地说,“毕竟与还不是冥王的您第一次荣幸的会面时,我的判断仅仅是这是位值得追随的王——而无论战争还是如今,您在不断证明着自己就是最适合冥界的主宰。”
因为源出黑暗,因为不需感情。
我望着走廊上摇曳的烛火:“塔纳托斯啊,神是甚麽。我们,不过是一群拥有更大力量的永生存在罢了。”
“的确。我们不能决定自己的出生、死亡乃至命运,我们也可能被欺骗、蒙蔽与伤害,我们甚至不能决定普罗米修斯所创造的那些弱小的人类的命运——克罗托的纺锤有自己运转的轨迹。我们,也只是在保护与遵守着那些不会改变的规律。”
“又或者,我们即是那规律本身。”我与他行在幽暗的走廊里,“譬如你,我坚定的战士,死神才是真正公平且正义的。你不接受贿赂,你不需要肯定,你有你的时间,你有你的方向。”
他似乎笑了一下才跟在我身后永远距离半步的位置道:“能得到您的肯定已是我无上的光荣。”
“所以事实上,冥界并不需要一个女主人。”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而我,也从未期待过有一个伴侣。”
“所以,那位明托女神……是意外?”他终于有些惊诧地看着我。
“命运从未有过意外,只是因为与我们所设想所期待的不同,我们才称之为意外。”
平静地行走在安静的走廊里,我注意到刻耳柏洛斯从另一边奔来找到我,它的头顶上蹲着懒洋洋的有翼小蛇与小心翼翼的杜鹃鸟。
“您其实怀疑他,甚至现在仍然怀疑对麽。”塔纳托斯皱了皱眉,“确实,有太多难以解释、值得怀疑的地方。但他迄今为止的一切言行,并未有自相矛盾之处。而且,他似乎真的深爱您。”
这几天被冷落的三头巨犬有点儿委屈地舔着我的手指呜噜着,翠绿的小蛇飞到了我肩上,杜鹃鸟笨拙地停到另一侧。我抚摸着它的几个脑袋:“你这样想麽。”
“从那自称德拉科的马尔福醒来,他就向您转过眼去。那目光如此坚定、十分惊喜。此后每一次有您在的地方,总有他的目光跟随。”塔纳托斯摸着下巴,“我该如何形容呢?那样充满爱意与柔情,好像神殿都被照亮了似得。当然,那目光里没有谄媚或畏惧,不因您是亡灵的主宰或者幽冥的主人而奉承或怯懦——他全身心在诉说的是,使他活跃的是您本身。”
“不,使他勇敢坚定的,是莱尔。”我松开手站起身来,“他在我身上看到与寻找的那个人。”
塔纳托斯第一次在我面前震惊到失态:“就是他起初呼唤的那人?”
我微微颔首继续向前行:“他毫不犹豫地认定我就是。”
“但我们都知道天地间没有第二个哈得斯……”他有些为难而担忧地跟随着我,“相像到如此地步麽?”
“我不十分肯定,但我深深怀疑。”我叹了口气,转过走廊的拐角,“我曾去找到乌拉诺斯,但他拒绝见我。宽容的谟涅摩叙涅给了我一件可惧之物的残片,让我再去一次。”
“……我的陛下,我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如果允许以下?*系幕埃我很想失礼但痛快地狠揍你一顿。;
“别担心塔纳托斯,我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我柔和地安抚他,但他仍然紧皱眉头。我叹了口气,“我似乎没有和你说过我的某些黑暗过去,以及第一次离开那无耻的腹内见到这世界时……我的想法。”
“显然没有,陛下。而且我敢肯定,您大概也没对任何人表露过。”
“因为那不是荣耀的事,更不是可夸口的事。”我站定了脚步,抬头看着墙上摇曳的火把,“黑暗,永远的黑暗,偶尔醒来仍然只有黑暗。”
那仅有的两次醒来,黑暗讲述我的名字,黑暗告知我的身份。我曾雀跃还有其他弟兄姐妹共存于此,但我完全感受不到。漫长的等待使我明白,我滞留在一个由无望统治的地界,这与孤身飘荡在无尽的时空没有任何区别。我的心曾有过痛楚与彷徨,为被放弃而疼痛,为无能为力而羞耻,更曾怯弱地以为自己终究会成为一个默默无名的受难者,所以宁可陷入无意识的长眠。
因为除了睡眠,我不知道还有甚麽其他事可做。而每一次醒来,我都能清晰地感到灵魂里的某些感情在飞速死去。
当终于离开那可憎的黑暗时,我清晰地记得那是个满月的夜晚。
唯一幸免没有被吞吃的最年幼的弟弟,他用计策救出了腹中的囚徒并机警地在前面引路逃出那罪恶的宫殿。终于安全了众弟兄们站在了安全的奥林匹斯山顶,他们近乎贪婪地看着夜色深沉笼罩的大地,他们倾听远处山间的溪流击打岩石,他们赞美花草树木在月光下闪烁的光辉,他们惊叹翻卷无边的云雾缭绕变化——在他们眼中一切都美好无比。
但我没有流下眼泪或是一起呼唤雀跃,只因那黑暗的年月已吞噬耗尽了我几乎全部的热情。
当战争结束后我们重返那地,他们都惊诧于事实上的荒芜与空旷,下定决心要重建这里,他们立誓要将奥林匹斯打造成神灵的乐园好配得上他们无边的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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