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陆锦随,急切需要更加繁重的工作来摆脱自己此时的纷乱。
他急急地走进洗手间,正欲洗漱,却为台面上那明晃晃的东西怔愣住。
一声惊雷在他的头顶炸开!
鲜豔欲滴的玫瑰在银白色的手鍊上盛开,妖冶,却别有一种独特的纯净美丽。
陆锦随的手略微颤抖,继而传到心脏,然後像摔破五味缸一样,各种滋味泛滥而出,却难於开口。
说不清,道不明。
久经酝酿的情愫一经喷薄,就难以自制。
他快速地整理完,抓起手鍊握进手心,便迅速消失在门後。迫切地来到柜台询问,却因为饭店登记不严而未留顾客详细资讯。
如果真的是她,那麽如果她能原谅他就还会来找他;如果不是,那就更没必要相见了。自己如今的境况,又何必再给他人徒增负担。
中午时分,秋日的太阳已经失去了炙热的温度。
他默默地离开,心里却已有了主意。
华灯初上,繁华的夜色颓靡地蔓延。
陆锦随虽然已经足够的平静以及理智,但下意识的排斥回家,他把这种强硬的自控解释为对林殊的厌弃。经过昨夜一事,自己就更不想见他了。
是啊!昨夜他是愤怒的,带著疼痛的怒。
可是陆锦随心里却自认为清如明镜,今生今世,他和林殊是没办法若无其事地相处了,更遑论会掺杂任何爱的因素。
可是,对金琉的爱,曾经是那麽清晰,可是现在……现在竟然无法理直气壮地说出口。他曾经可以足够理解并掌控自己,可如今却竟有一种麻木的模糊,使得他一而再地要脱离自控。
外面夜色正浓,而白色宝马也开上了环山大道。
淡蓝色的欧式别墅在夜幕的笼罩下氤氲成旖旎的深蓝,变幻莫测,透著一股绝望的压抑气息。
车子一如既往驶进别墅,陆锦随在门口稍一迟疑,还是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屋里没有了平日里温暖的晕黄灯光,迎接他的只有一片漆黑,一汪死寂。
陆锦随只安静地打开灯,他的脸上平静无波,扫视了一下客厅,接著迳自走进自己的卧室。
拿起衣物走去浴室,一切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任何拖泥带水,他也不去管另一个人到底在不在这个空洞的房子里,他只做好自己。
等到一切都弄好,躺在床上的时候,陆锦随都没刻意去找林殊,似乎毫不在意林殊是否出现。
可是,在这黑暗而寂静的夜里,对方含泪带著绝望的双眼却一次次挥之不去,憔悴不堪的脸色、坚定的眼神……那些,都曾存在过。
陆锦随努力驱走那些幻象,却始终无法入眠。
到第二天早上起床时,明显感觉到眼睛的不适。
洗脸的时候不经意间瞥见镜子里深重的熊猫眼,心里瞬间空了一下,但陆锦随终归是陆锦随,一切流程还是照旧完成。
那件事,他潜意识里就抗拒去面对。
但当他打开书房的门去拿文件时,才赫然发现地上一滩乾涸的血迹。
那些记忆疯狂的上涌,按捺了一夜的惊慌此刻毫无预警地击溃他的神经,可是他的面部仍然没有表情,刻意忽略掉内心深处复杂的感情,整理好自己的公事包,就像地上那些痕迹根本不存在。
那块如此刺眼的血迹入不了他的眼,却悄悄地钻入他的心。
不远处的另一幢山间别墅,灰色调中带了几抹赭红,散发著复古优雅的气息。
汪子牧朝门里无声地叹了口气,最後还是无奈地合上了房门。
那夜他赶到陆锦随家的时候,著实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尽管一开始在电话里听到林殊虚弱无力的声音时已经作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可是当看到昔日灵动腼腆的人毫无生气地趴躺在沁凉的地板上,身下一滩红豔豔的血,濡湿了半条裤子,在地上肆意蔓延时,眼睛一痛,险些落下泪来。
林殊几近昏迷的边缘,眼睛努力地想睁开,却只得一隙狭缝,嘴唇是失血的白,察觉到他的到来,费力地张开嘴巴,翕合间吐出字句。
直到汪子牧抱起他的身子,被他身上的凉意一震,把耳朵凑近他,仔细分辨,才听清他的低喃。
「宝宝,宝宝……他不要……可……我要……求你……」
他眼中已不见疼痛,只有满满的哀求,与眼底密布的绝望。
汪子牧心酸不已,使了劲把林殊抱起来。
林殊的手就这麽执拗地抓著他的衣襟,满眼乞求又可怜地望著他,直到汪子牧点头才含笑放下,晕了过去。
汪子牧把林殊带回自己家,他家本来就有一些检查设备和药物,他又电话请教了医院几个知名的妇产科医生,忙了半天才总算使林殊的病情稳定下来,孩子也还安安稳稳地待在他的身体里。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林殊的情绪变化太陡,母体必定影响到孩子的成长。
况且才近三个月呢。
而由此上推,陆锦随自然是整件事的根源。
他虽然对他们之间的恩怨不十分清楚,但看林殊眼里深切的痛楚与他受到的待遇,还是会忍不住生出很多的同情,想去帮助他。而锦随,曾经那麽温和体贴的一个人,究竟是怎样的际遇使他变成今天这个不苟言笑、冷酷无情的人呢?
他是不是该让陆锦随知道林殊怀孕生子的危险性呢?这次的检查让汪子牧发现林殊虽然身体是双性的,但他的穴口很小,而子宫壁也比正常的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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