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号称“红蜘蛛”的红芜。她喊的急切,显然有要事求见,又被门口的侍卫拦着,把心一横,正要硬闯,门却突然开了。沈岸皱着眉,还没来的及说话,红芜就跪在他脚边,狠狠的磕头,几乎带上哭腔的哀求:“主子,阿凉不懂事,惹的主子不痛快,属下不敢求主人饶他,只求主人看在阿凉平日尽心服侍的份上,给他个痛快…他实在是…实在是受了太多苦…求您…”她话还未说完,一抬头,哪里还有沈岸的影子?
这边沈岸急的是发足狂奔,一边是按捺不住的狂喜,他的阿凉还活着,一边又恨的咬牙,不知道自己又对阿凉了什么混账事,悲喜交加,竟然连轻功都忘了用。好不容易到了地牢,其间阴暗鬼森自不必赘述,沈岸皱眉,略一思索,径自向最里间的刑室走去,隔着老远就闻到一股血腥味,让他的心又沉了一沉,踹开门,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沈凉跪在刑室中央,头发被人向后扯着,旁边一人则捏着他的嘴,拿了烧红的烙铁就要往他嘴里送。
“住手!”沈岸怒喝一声。那二人见是堡主,忙松了沈凉下跪行礼。他二人刚一松手,沈凉就向一边倒去,原来他之前早就晕了过去,那二人要如此让他“清醒清醒”。沈岸赶紧上前搂住他,脱下自己的衣服轻轻盖住沈凉赤裸的上身,小心的抱起他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又突然回过头来,对着跪着的二人冷哼一声。那二人尚不知自己犯了何错,被沈岸阴冷的一声吓得魂飞魄散。
这边沈岸抱着沈凉径直往回走,他怕牵动沈凉的伤口,也不敢走得太快,一路上惹的一众丫鬟下人窃窃私语。好不容易挨倒房里,把人轻放到床上,除了他的衣服,仔细查看他的伤。这一看,惊的自己都倒吸一口冷气,浑身上下血肉翻卷,新伤叠着旧伤,青紫密布,竟难找到一块完好的皮肉。沈岸只觉的自己心脏疼的都要缩起来了,强稳住心神,又给他探了脉,还好内息尚稳,未伤及根本。沈岸这才稍微送了口气,于是吩咐人备了热水伤药,正细细为他清理,突然听见一声痛苦的低呼“阿奈,别这样打我,我疼…”
原来是沈凉昏迷中的呓语。
沈岸呼吸一滞,随即想到了重生之夜,万丈悬崖之上,沈凉的那声“阿奈”。
当时他尚未觉得有什么。如今才明白,那声呼唤里,沉淀着多深的爱,就带着多深的失望。
情不自禁地,沈岸的手轻抚上沈凉的脸,拨开他脸上的头发,正要吻上去,却突然愣住了。
他许久未听得沈凉说话,前世他不喜欢沈凉沙哑得嗓音,后来听说他言语冲撞了林寒,干脆让人给他喂了哑药。此时听到他说话,欢喜的甚至有落泪的冲动。本来想吻一吻这个受尽委屈的人,谁料拨开他的头发才看见,张苍白的俊颜上,一道蜿蜒的伤疤,从左边的眉骨一直延伸到右眼,甚是狰狞,看颜色已有些时日。沈岸忙看向他的左臂,刚才只顾着查看他的伤口,这时才发现他的左臂也是极不自然的蜷曲着。
原来…还是晚了…
还是晚了…
沈岸静静的看了沈良一会,突然抬手,狠狠的甩了自己两个耳光。
“没什么能补偿你…只能用这一生来还了…”
沈凉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和沈岸都是七八岁的样子,每每在堡里受训挨了罚,他不哭不闹也不求饶,倒是沈岸在一旁急的直跳:“阿凉阿凉,你痛不痛?痛的话就喊出来,晚上我就去爹那里偷冰魄露来,那东西可管用了,你涂上就不疼了,实在不行,你就咬着我的手…”他淡淡一笑,打断少年的话,“少主别担心,下奴不疼的…”少年小嘴一瘪:“阿凉,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少主,叫我阿奈!你才和他们不一样呢!(兰妈:其实我们小奈奈小时候还素粉可爱的~就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咳咳……)他看着少年,只觉得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可是突然画面一转,就成了沈岸抄起鞭子对着自己就是一顿狠打,他眼睛涨的通红,边打边骂“贱人,对你好点,你还真吧自己当人看了,他是什么人,也是你能碰的?!”他抓着沈岸的衣角,想求求他,阿奈,别这样打我,我疼…可还没说出口,就被沈岸叫人拖了下去,那些人对他百般折磨,还用两寸的钢钉穿透他的手臂…他疼的钻心,可再没一个人会问他,阿凉,你疼不疼?
从纷至沓来的梦境里惊醒,沈凉挣扎着起身,额上的湿帕骤然滑落。入目的不是阴冷可怖的刑室,而是布置无比精致的卧房,手下的锦被,摸起来那样柔软舒适…他呆了几秒,猛然反应过来这是哪里,慌的赶紧要往下跪,却在下床的时候腿一软,一个踉跄就趴在地上。还未起身,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声音“阿凉,你怎么了!”沈凉心里一凉,完了,这副没用的样子让主人看了去,只会让主人更加厌恶吧…
沈岸见他身子一缩,挣扎着要起来请罪,赶紧上前扶起他,把人搂在自己怀里,安抚着:“乖,别怕别怕。”感受的怀里的人不安的颤抖,沈岸放柔了声音:“可算是醒了,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这话听在沈凉耳里,却完全变了意思,他也不敢挣脱沈岸的怀抱,就地跪好,颤着声道:“主人,下奴知错了,下奴再不会了…”沈岸心里一缩,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轻叹口气道:“傻瓜,不是怪你,是心疼你,我让人煮了粥,一直煨在炉子上,你先喝一点,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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