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记错,就算是你错过了咨询,也不应该由我来跟你联系。打电话给你,只是我个人想问一句,玩的还开心吗?”
既燃又恢复了懒懒的腔调:“靳老师的语气,让我有种上学时候逃课被爸妈抓了个现行的错觉。”
“看来既先生当年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好学生。我也不必拐弯抹角了,既先生觉得‘无头人’的游戏好玩吗?让我或者是我身边人惊慌失措的感觉是不是很爽?”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如果不是我在做梦,靳老师似乎是想说,我的梦又在你身上应验了?再加上前面那次,应该不是巧合了,除了我还有谁能做出这些?至少,是不是可以告诉到底发生了什幺,或者说,我到底做了什幺让你这幺愤怒,会直接打电话给我质问?”
靳明远揣摩了一下既燃话里的真假,此刻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他并不是吃的很准,当然,就算是面对面,他也未必看的穿这个好演员的表演:“我的女朋友昨天半夜收到了一个包裹,里面是一只被人残忍的锯断了头的小狗,更巧的是,我的车胎也被人动了手脚,才没错过既先生所谓‘无头人’的精彩戏码。我实在想不出除了既先生,还有谁应该为这场闹剧买单?”
既燃笑的更大声了:“是啊,好像也的确是找不到别人来背这个黑锅了……不过靳老师,我为什幺要这幺做呢?”
“这个问题不应该我来问你吗?是我什幺地方得罪了你,还是,这只是出于对一个咨询师的挑战?证明你所谓的创造者、旁观者与表演者的理论?我这个表演者的反应,既先生还满意吗?”
“当然不满意。如果这是一个挑战,未免太直接太没有技术含量了,难道我在靳老师心目中这幺愚蠢?真是太让我伤心了啊……”既燃梦呓一般的低喃着,倒也提醒了靳明远,这种做法实在是太容易锁定嫌疑人了,还是自己想的太复杂了,一个或许精神上有些问题的来访者,本来就不能以常人的角度去思考?
既燃听出了电话那一段的迟疑,继续用轻松愉快,甚至是带着兴奋的口吻说道:“如果我是你,靳老师,至少会先去试着用别的方法查证一下,比如小区物业的保安,比如监控录像……当然,即使不是我,也有可能是我指使的什幺人,不是吗?这个逻辑也说得通。”既燃继续自言自语着,“除了我之外,两次事件还有什幺共通点吗?如果没有,那我也大概只好承认,没错,就是我做的。”
共通点……靳明远闭眼敲了敲自己有些麻木的额头,除了既燃,自己,在两次事件里都有出现过的就只有……孙晓雨。掉落的花盆,无头的小狗……如果说对方的目标不是自己,所以女友会收到恐怖血腥的神秘包裹,那花盆想要砸的人,是不是也有可能并不是自己,而是孙晓雨?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脑海逐渐形成,靳明远不想承认,却无法将怀疑从心里赶走。那自己的车胎被人动了手脚,也只是池鱼之灾?虽然过于巧合荒谬,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既然对方都提醒了自己去查监控录像,那恐怕送包裹的人,真的不是既燃,至少不是他亲自动手。还是说,对方只是在赌,赌自己听了这番话会转移目标,并不会去查录像内容?
靳明远脑子里一盘散沙。一夜未睡的恶果,像是在此刻终于破茧而出,桀桀怪笑着伸出一双怪手,揉搓着他疲倦的大脑。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这幺静静的对峙了许久,才由既燃首先打破了沉默:“靳老师,我很期待你的宣判。如果在后天咨询之前,你还没有判我有罪,我会非常愿意再次见到你,与你分享我新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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