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子,用世间最惨烈的方法死去。
那些人啊,那些为他死的人。
那些永不宁息的英魂。
竹清向前踏了一步,惹得云诺在身后惊呼一声:“不!”
“傻诺儿……凝云最后一句并不是对我说的。”
“她说的是,云诺,我爱你。”
竹清轻笑一声,纵身跃下了深渊。
“陌言!”
“公子——”云诺冲上前去想要拉住竹清那素白的衣角,却恰好落了个空,只得眼睁睁看着竹清直直向下坠去,如同一抹白雾,消失在了万丈深渊的云雾缭绕之间。
赫连爅瑀站在早已经天翻地覆的神农氏八阵中,抄起茫然的云诺向着竹清跃下的方向跃下。
“陌言,你怎么就这么不乖呢?”赫连爅瑀提起身上恢复并不如何完全的真气,苦笑一声,延着凹凸不平的石壁向下掠去,将云诺甩进边上一个石窟中,自己也闪身进入。
云诺挣扎着爬起,桃花眸含泪:“陛下……”他真的不想公子死……
竹清轻轻的呢喃声在黑暗里响起:“诺儿,我不怪你。”他确实不怪云诺。因为他知道其实云诺只是在怪他而已。
每每他闭眼,眼前总是那一片黑暗。再次睁眼,却还是那一片永无边境的黑暗。
那种茫然无措,不知道下一步在何方的感觉,第一次让他感觉到了恐惧。
人总是希望看清前方的路,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知道自己下一步踏得,是一片坚实的土地。然而当一个人的世界失去了所有色彩,他再也看不见前方的路时,便会试图向着要去打破这一片黑暗。但是每每换来的,却又是另外一片一模一样的黑暗。
所以人只有失去后,才知道,悔不当初。
竹清只是怨自己,没有好好看清楚赫连爅瑀的容颜,只能在脑里一遍又一遍的勾勒那人的面容。
身后突然一暖,赫连爅瑀静静将他拥在怀里,感觉到身后那角落里的阴冷,又将他抱得紧了一些。
他的陌言,一向是畏寒的。
“没关系,陌言,你看不见,还有我。我们一起回紫霄宫,去天山,师父和你师父会治好你的。陌言……”赫连爅瑀在他耳畔轻轻说着,牵起竹清的手,将他带离了那一片黑暗。
云诺这才悟过来,竹清早已经知晓这处有一个石窟。他看不见,不代表他的功力无法发挥作用,自然可以安全的到石窟之内。
竹清只不过是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罢了。他要自己想明白,云诺的那一番话。赫连爅瑀知晓他的性情,让他靠在自己的身边,轻声安慰,却并不做任何劝导。
云诺静静地坐在洞口,听得身后赫连爅瑀轻柔话语,一行清泪从那双桃花眸里滑出。
一滴滴晶莹如同珍珠般的泪滴,在他的注视下,滑落以上,滴落崖下云雾,消失不见。
四十七梦尽阑珊泪决堤(上)
一滴冰冷滴落头顶,云诺抬头看去,原是丝丝雨丝飘飞。瞬时,雨势便大了许些,将云诺衣衫下摆尽数打湿,也让云诺眼中那朦朦雾气尽数散去。
“陛下,下雨了。”云诺无奈进了石窟,低垂着头向赫连爅瑀低低说了一句。
赫连爅瑀将竹清拉起,从袖中取出火折子塞进云诺手里:“诺儿,你先生个火。看这雨势大抵还要过一会儿,这洞中阴冷,对身体都不好。”
云诺领命,在石窟中找了些干柴(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摆在干燥的地方用火折子燃起。
竹清似是感觉到了温暖,乌黑的眸子转向了那一团略显微弱的火光,指尖略点,让那簇火更明亮了几分。赫连爅瑀瞧着他那双凤丹眸子中倒映的两团微微跳动的火苗,心沉了沉。
陌言,陌言,何至于此?
人人传诵,公子陌言,天具慧眼,洞悉万物。
但是当那双眸子前只剩下了一片黑暗的时候,那还会是当年那个叱咤风云莫言时事的公子陌言吗?
罢,罢!
一时间,洞中,唯有火苗点点蚕食干柴的霹雳声响。
时光,在那一瞬静止。
或许是前世的缘,或许是今生的劫。
陌言,陌言,此情,已至死方休。
云诺坐回到洞口,将脸埋进了双膝之间。
竹清拢了拢衣衫,仰首不语。赫连爅瑀让他在火堆旁坐下来,拉开了他雪白的衣衫。
果然,在白瓷般脖颈旁,有几点还没有消去的痕迹。
赫连爅瑀声音微微颤抖:“陌言,何至于此?”
竹清仍是不语。
那一夜,音素雪第三个要求便是一夜荣华。虽然到了最后,那人只是微微叹了一叹道:“你若不愿,我又何必强求。”然后只是静静拥了自己,安眠。
“陌言,疼吗?”赫连爅瑀让他靠在怀中,轻轻在他耳旁问道。
竹清将脸埋在他的胸前,泪水在一瞬间汹涌。
一瞬,幸福到决堤。
他不问音素雪的作为,不问那一夜发生了什么,他问他:疼吗?
这个人,总是这样,温柔到无可奈何,到无法接受。
就好像在梦里一般,醒来,一切都是过往,一切都随风,一切都只不过是空。
墨瀮,你又是何至于此?
这是竹清平生第一次仍由泪水流淌。
他从来不会因为伤心、痛苦而流泪,而赫连爅瑀一句“疼吗?”,让他的泪水一瞬决堤。
竹清,只为幸福流泪。
待天转晴,已是次日。
赫连爅瑀租了辆马车带着云诺与竹清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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