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发痒,掌心自然要收缩成拳。韩旷方运气一口气,被他这般一闹,气顿时泄了。他皱眉看向宁舒:“你做什么?”
宁舒不答,只提着一支孔雀翎在韩旷身上四处做怪。韩旷无法练功,伸手去捉,身子不得已离了床榻。待终于将那雀翎捉在手心,宁舒却放了手。
见韩旷困惑,宁舒直言道:“你这样下去,就是练到胡子都白了,我看也没什么用。本来就是阴阳相左的两门功夫,哪可能随意拼到一块儿去呢……”话说到这里,隐约觉得有个重要的关窍被自己漏过了。可是究竟是什么,又一时想不起来。
韩旷道:“习武原本……原本就并非易事。”他深呼吸几次:“事在人为。”
宁舒见他眼瞧着要一头撞死在南墙之上,不禁扶额长叹:“韩旷,你胸口里长的那个是一颗没窍的石头么?“想起方才传信的少女,忽然一笑:“反正眼下这般田地,我看你一时三刻也练不出个什么东西来,不如随我出去转转。”
“可我……”
宁舒认真道:“人活一世,为一个念想心无旁骛固然没什么错。可有酒不喝,有花不看,未免也太苦了些。”
韩旷摇头,声音有些发哑:”人活一世,各有……各有所求……”
宁舒指着他手中的孔雀翎道:“你瞧它,不美么?”
韩旷一时愣怔,半晌才低声道:“美。”
宁舒点头:“是了。那我再问你,你这些年来,难道就没什么快活的时刻么?”
韩旷原本与他目光相对,听闻此言,当即僵立原地,不自在地移开了眼神。
宁舒望着他发红的耳朵,心生好奇:“看来还是有的嘛……”他凑近韩旷:“能同我说说么?”
韩旷偏开头,闭了闭眼,神色黯淡下去:“你知……知道了……也没……没什么用。”
宁舒有点儿失望:“可我不知道什么能叫你快活,现下又该带你上哪儿去转悠呢?”他望着沉默不语的韩旷,突然道:“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有一日,孟连山死了,你的日子是怎样的?”
韩旷语气转硬:“他还活着,我不去想。”
宁舒一时无话。两人枯坐片刻,外头的雨声倒是渐渐小了。
他起身抽出一把油纸伞,对韩旷道:“走吧。”
韩旷犹豫道:“去哪儿?”
宁舒理直气壮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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