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红扶稳红莲,也大吼一声冲向乌豺,在接触的一刹那飞腿闪电般踢向小腹。
他周围环绕着乱哄哄的人群,红莲在后陈吴氏在前,边上还有面包车,一味依仗身法速度进行闪躲游击的话,空间实在狭小了一点,想来想去只能硬拼到底。虽然自己的攻击力属于短板,那也得磨砺不是。
从做小乞丐流浪到在填海区定居,从被人追着撵到撵跑他人,从装死到看人装死,他经历了将近百场的江湖底层斗殴,吸收每一次的经验与教训,慢慢成长悄悄壮大。武士这两个字读起来好听,却处于江湖食物链的最末端,是炮灰中的战斗灰。所以大部分武士在人生态度上是散漫的率性的,是欺软怕硬混吃等死的,打架全凭临场发挥,是不可能事前有计划事后有总结的。
满江红则不然。
在每一场战斗打响之前,他会对周围环境和实力对比进行评估,拟定战略制定战术,甚至还会有备选方案,时间精确到秒,空间精确到厘米。比方说这一场,经过综合考虑之后,在战略上他采取以硬碰硬的激烈对抗策略,在战术上则会根据每一回合情况采取灵活多变的方法。
救人是主要目的,却不是唯一目的,他把每一次同高手的战斗看成难得的实践机会和珍贵的洗礼过程,希望能够在磨砺之中得到提升。
鱼与熊掌,他想兼得。
在填海区里他并没有系统地学习武功,胡叔虽然零零碎碎教了一些,但二人明面上只是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并非师徒。他也不喜欢完整严谨的武功套路,觉得许多架势用于修炼或祈祷尚可,实战纯属累赘。比方说武林中各门派里最常见的那招“白鹤亮翅”,他就深恶痛绝。丫的,把两个膀子张这么开又不打人,纯粹是被砍的节奏啊!
他基本上算是自学成才,招法中三分之一来自见识过的杂七杂八流派,三分之一源自朱富贵同胡叔的传授,还有三分之一是自己结合人体科学琢磨出来的,最为简单犀利诡异。
像刚才这一招,看似随意,其实不然,到底要跨出几步才到最适合位置?出哪只脚好?如何利用前冲之势?如何将飞腿与跨步结合得天衣无缝?踢到什么位置对方难以招架?对方可能会怎么应对?如何保证在攻击之时防守不出漏洞……
这一切都需要在启动前的一瞬间完成计算,普通武士飞起一脚,多半要奔到对手面前之后才临时起意。而同样的一招由满江红使出,却包含着诸多内容,其速度、流畅、严密与之相较是天壤之别。
他以中阶力压高阶,填海区武士第一高手的名头并非浪得虚名。
乌豺看满江红前奔的姿势以为要出拳,却不料对方临近之时左腿突然多跨了一半距离,顺势提起的右脚则直奔自己小腹,快逾闪电。这乌豺虽然牛高马大笨拙了一点,却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的大混混,临场斗殴的经验那是无比丰富。他见势不妙,立刻右膝一弯矮了下去,同时把身子猛地往左一拧,那闪电般的一脚便踢到了他夹在腰间的手肘上。
这番应对没出乎满江红预料,当即脚尖微勾,狠狠踢在了乌豺的肘尖之上。人体之中,手肘是非常坚固的部位,肘尖更是坚硬。但是在肘后尺骨鹰嘴尖端下方,是经外奇穴之一的腧穴所在地,俗人常言的“麻筋”由此经过,如果受到重击,立刻会半身酥麻酸软。
“噗”一声,脚尖与肘尖猛烈相撞,满江红身子一晃,那乌豺却行若无事,一转腕子伸手托向脚踝。
噫,这货的麻筋去哪了?
十三太保横练也不会练到麻筋上,那不是神经病吗!
难道没踢正位置?难道这货的一身功夫全在手膀子上?
满江红哪里敢让他抓住,心里纳闷却动作不停,当即扭身收脚,借一冲之势从其身旁窜了过去。两人位置互换,满江红跑上了人行道,背后就是商铺,无处可退。他一眼扫到到红莲还在傻傻楞楞地站着,陈吴氏正慌慌张张爬起,而对面的乌豺则大张双臂恶狠狠地扑了过来,立刻脚尖一点也向前冲。
在乌豺跺碎地上那些坛坛罐罐时,小镇就被惊动了,人乱哄哄地涌出,但都不敢靠得太近。
几个上了年纪的阿婆甚至抹起了眼泪,絮叨道:“早就叫她们快点搬的,偏不听……”红莲那小丫头到镇上已经有五年,是看着她长大的。起初只觉得明眸皓齿乖巧可爱,现在逐渐抽条长形,小小年纪竟呈现出了妖娆姿态,长成以后还不得是一个天字号的大美人呀。不过红颜祸水,大美人又有几个命好的?现在只怕这朵苞还没绽开,就要被折了。海边人家没有太多文化,说不出华丽词汇,只是觉得红莲混在这南澳小镇,那就是一颗明珠混在鱼眼睛堆里,要不被埋没,要不就要出大事。
在陈吴氏哭嚎的时候,一些姑娘也心中黯然,收起了对红莲的嫉恨。海神帮的帮主邴龙好色,远近闻名,这时候还敢停留在镇上的年轻女子,都是对自身安全有着强烈信心走夜路能把鬼吓哭的泼辣角色,平日里早就瞧着那些男人围着陈吴氏的摊位转不满,时不时从游客中冒出个把星探要挖走红莲偏还被拒绝,简直气煞人了。此刻见她家遭难,心头也不由得愤恨,恨不得一道天雷把乌豺劈了就好。又见一位高高瘦瘦的英俊后生挺身而出,心头顿时一阵激动,恨不得他立刻大展神威,大杀四方。
才只两个照面,乌豺又挨了三记拳脚,却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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