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红心里一沉。
以前他都是仗着身法奇快计算精密压制着填海区的武士,但本身力量却是弱项,眼下在运动闪躲之中发力还不到平日一半。其次,居然看走眼了,这乌豺竟然是初阶武师,拳脚隐隐附有内力,可能刚刚晋阶境界还不稳,被自己当成了高阶巅峰的武士。最怵的就是这种特能抗击打的外家横练功夫,何况境界还差了两个等级,继续采取这种一触即分的战术,前景并不乐观。
陈吴氏停止哭嚎,挣扎着爬起身来,才走一步却又摔倒。乖巧的红莲慌手慌脚搀扶妈妈退到门口,一边紧张地注视着战况。
满江红瞧在眼里,明白只有赶快打倒乌豺,把母女俩带到研究院才能帮她们逃过这一劫。海神帮应该不敢前去闹事,那里有殿堂镇守,无一不是世外高人。
眼前这一关该怎么过呢?
要不就退到街心,故意把围观的圈子趟大,只要留出足够的活动空间,自己速度还是压制得住乌豺的。可那样的话,时间就耗久了恐怕生变,而且同磨砺的初衷南辕北辙了。
要想速战速决,就必须近身!只有近身才能发挥力量打击要害,当然也意味着承受对方反击,而自己恰恰不怕。
乌豺只觉得对方拳脚软弱,可是挨多了也不好受,又打不中这个滑溜小子,被心头一股怒火生生憋得不行,却见他突然改变战法贴身上前,顿时大喜。
奇怪的一幕出现了。
两个人似乎变成了两只在跳贴面舞的章鱼,手舞足蹈扭打成一团,刚一开始还有点章法,到后来一塌糊涂,看不见高妙的擒拿、柔道、摔跤等等贴身小巧功夫,全然成了胡挥乱打的“王八拳”。
到得后来,两个人都不躲不闪了,基本上你踢我一脚我还你两拳,你擂我一肘我顶你一膝,完全成了街头不入流的泼皮斗殴。老子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又有何妨,只要先一步把对方打倒就成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流氓神拳王八蛋打法?
现场观众越聚越多,鹅一般伸长颈子,全看得头晕目眩,集体呆滞了。
听到拳头砸到皮肉的“嘭嘭”声响,几个老人和妇女不敢再看了,抖抖嗦嗦往人群外挤,一边抹眼泪道:“造孽呀!这样下去小伙子只怕要被活生生打死。”
还有一些年轻姑娘心中纠痛,心道这要是自己的男子就豁出命了冲上前同他一起死,却也只敢远远地看着,不敢做声。
“唉,乌豺跟邴豹练铁臂功,仗的就是力气大拳头狠,小伙子不该和他硬碰硬。”几个约微懂行的男人也摇头发出叹息。
可惜了,这个仗义的年轻人不死恐怕也要残废!曾经有一个外地人仗着身手厉害向海神帮叫板,就在这条街上被邴家兄弟打断了腿,最后双手撑地爬回去,拖出了好长好长的一条血路,大伙想一想都心有余悸。
乌豺本是打街架出身,学了武功老底子却没有丢,一通乱打早把招数忘到九霄云外。他仗着身大力不亏,一拳砸下呼呼带风,竟是比平日更酣畅淋漓地发挥出了战力。
满江红连连后退,打出一拳只能令乌豺晃一晃,而乌豺一拳却要令他后退好几步。藏在手心的锥子也只先前数下令对方吃了点小亏,但这厮皮粗肉厚不受影响,几个回合下来他被逼得脊背贴住了墙,锥子也掉落了。
到后来,乌豺吼声连连按住他一通狂打,满江红也不躲闪,以最直接凌厉的方式出拳击打在对方胸膛的同一位置。
一分钟过去后,街上众人欣慰地发现年轻人没有倒下。修鞋的手里拿着一管胶,卖鱼的还拎着秤,都停下活计直起腰身;而那些卖衣的、卖杂货的都涌出店门,踮起脚远远地看着不敢靠拢,几个游客刚举起相机,边上立刻有人好心地提醒,便又放下。
这个惨烈沉闷的局面,像砝码一点一点加上去之后,天平开始悄悄地倾斜,局面开始悄悄地逆转。
两分钟过去后,乌豺胸口剧痛气喘如牛,手脚明显慢了。前胸本来是抗压最强的地方之一,但好铁也耐不住久捶,在被数百次连续击打之下,胸骨已经开裂。而满江红则反客为主,打得乌豺连连后退。
三分钟过去后,乌豺后体力耗尽,连站都站不稳了,丝毫无还手之力。
满江红却越战越勇,拳头雨点一般落下,最后一记凶猛肘击捣在对方胸膛。
只听到“咯嚓”……“呯”,乌豺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后脑勺磕碎了地上砖头。
哇……
人群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惊喜的叫声,这结果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只是这又有什么用呢?一些人在惊呼出声之后立刻捂住嘴,慌张地四下溜目,看周围的人注意到没有。
乌豺虽然力大拳狠,但暴风骤雨的打法最耗体力,更要命的是对方根本不给他喘气的时间调整。而满江红在刚才这种疯狂状态之中,发现乌豺拳头落到自己身体的某处,随着撞击力向纵深传递,一瞬间一股清凉的气流就会出现,迅速把力量分散导向全身。以前也模模糊糊有这种感觉,这是第一次在几乎静止状态中承受武师的全力攻击,力度何止大了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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