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玉看着他走进院子,那温暖的笑意,她曾有一瞬觉得那的确是自己的夫君。然而一切已经覆水难收了。
温柔拭去她眼泪的人也会剜掉她的双目。
他说:“咱们的孩子生下来应该也会长成这样吧。”
可那的确就是他的孩子。
绝情绝爱,她从那一瞬就已经死了。
没有人会知道这段隐情,这一家人不会再出现在这个世上了。哪怕再过上一万年,十万年,恒河沙数。
不会了。
其实再等上个几十年,他念力化的灵体一经轮回,就会与他结合,他还是鬼,可以轮回,可以亲身去体验那些想去争想去抢却求之不得的东西。
但他说:“丹若等得太久了。”
其实是他等不及了。
情劫没渡过去罢了。仅仅是这样吗?
被他爱上,是天底下最不幸的事。这一点实在太令人唏嘘。
天地无声地吞没着许多秘密,随着参与者的消失,也永远消散在风里。
如果一切可以从头再来,辛峥会不会走上另外一条路。
“我对你最大的眷恋,便是凝望着你在你的世界里渐行渐远。”
蓝火渐息,地上早已被暴雨冲刷得没了任何痕迹。
世界恍如白昼,瞬间又黑暗下去。一声无比巨大的炸雷刺痛了所有人的耳朵。雨势愈发胶着,冰凉的雨水已经爬上了脚面。
陆风渺紧闭双眸,透骨的寒意压抑着胸中的灼烧撕痛。
也是在一个这样的雨夜里,一个浑身是伤的女子跌跌撞撞爬进了陆风渺的茅屋里。衣服泥泞湿透,泛着淡淡血色,发髻凌乱不堪,趴身的地方俨然一个小水洼。陆风渺去搭脉时,见她小臂上一片烧伤,焦黑血红,泥土秽物黏着颇为不堪。顺着伤口向上,深紫色的放射状瘢痕,一路延至心口。
脉象小弦,寸脉微弱,看来心脉受损严重。而且,这绝非人脉,似妖非妖。原来是个渡劫失败的半仙。
他将她抱到床上,利落剪去了那女子湿答答的脏衣脏裙,只余里衣。又浣了湿热纱布细细擦洗着她的伤口。
除了天雷带来的烧伤,还有不少手腕脚腕的陈旧伤痕,有的留下了崎岖疤痕,有的干脆化脓血肿,红白交错,鲜艳得令人咋舌。此时她还发着高烧。
陆风渺叹了口气。
烧灼过的梅花针挑破肩膀上的脓肿,血水伴着脓液欢快流淌,昏迷中的雪染闭着眼睛皱了皱眉。陆风渺拿着细小银刀在杯口大的创面上仔细清扫着腐肉,雪染满头大汗,痛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视野里,是一个白衣男子,似乎在看着她。她觉得浑身剧痛,左肩似是碎裂一般。她下意识地伸手要去摸一摸肩膀,手行至半空被一双大手拦下了,攥在手心里。那手温暖干燥,雪染打了个寒战。
“忍一忍。”温柔低沉的语气。雪染别过了头去。
刀刃搅在肉里的声音,听得人有些胆寒。雪染的嘴唇已经被咬出血来,她的手死死攥住被子,骨节发青。
“痛就喊出来。放松些。”话语温柔,手上依旧凌厉不减。
他指端的温暖透过皮肉和血液似在梦中,然而刀刃划过伤口的疼痛却是如此真实。
雪染如同置身凌迟,她甚至不知道身边这人是谁,喀嚓一声,巨大的疼痛自肩部袭来,雪染脸色一白,又晕了过去。
陆风渺夹着一根骨钉,叹了口气。
烧伤,剑伤,电击伤,连骨头都不是完好的,居然还打进了骨钉强行固定。如此作践自己的身体,他也实在没见过。
看着左手寸口手心的一层薄茧,还有她紧缩的眉头,陆风渺心下了然。
清创持续了半宿。
雪染再次睁开眼睛时,暖阳从窗户射了进来,看样子已经雨过天晴了。她想抬抬左臂,顿时刺骨疼痛袭来,汗又冒了出来。
她看了看周边事物,又垂眸看了看自己,面颊爬上了一片绯红。
衣服,换掉了。
“醒了?”
“你是谁?”
“陆风渺。”
雪染看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骨钉是怎么回事。”陆风渺坐在窗户边,光打在背上,耳朵边缘毛茸茸的,粉红透光。
“无关你事。”她说话的声音还有些虚弱,却有着无比的决绝。
陆风渺微微挑了眉垂眸,一时无言。
雪染一只手攥着拳头,咬了咬牙,扶着墙坐了起来。她被天雷所击中的一侧手臂似是废了一般,只能用一手撑着强行下了床。她皱着眉踉跄未行两步,颓然跪在地上,一只手勉强撑着。
她的汗大滴顺额角滑落,眼睁睁看着那人的脚步越来越近。他的手很温暖,几乎就在一瞬,她被抱了起来重新放到了床上。他避过了所有伤口。
“不要逞强,否则手臂可能会废。”他转身离去,淡淡留下这样一句话。
拿剑的手就是一条命。
雪染躺在床上合眸轻叹了一口气
出现了这样一个人,无言端视着她,直面她的所有伤口。她的坚强外壳开始在他面前一片一片剥落。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寂寞消化掉所有伤痛,但他会是那个一把揭开扯下自己面具的人。
没有女子愿意将自己肮脏丑陋的地方给陌生男子看。她是个半仙,也是个女子。纵使陆风渺是个大夫。
更何况,她看到他总会莫名紧张。
她还是要走的。她很固执。
然而最重要的是,明晚就是月圆之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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