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转世魔王”郑彪把“母鸡精”陆燈举过了头顶,叫个“去你娘的吧”。狠狠往地上一掼,正落在街心。陆都头吭也没吭,死过去了。“打死人了,摔死陆老爷了,”人们一阵惊乱。郑彪也吃了怕了,误以为陆燈真的死了呢,那罪过可大了,得偿命,哪里还敢呆在这是非之地。鱼挑子不要了,跑出城去,回了村子。
“郑魔王”还了家,见到了浑家,叫道:“孩儿他娘,赶快收拾一下,只要值钱的。”他老婆问道:“出了什么事,收拾东西做啥?”郑彪道:“祸事了。时方才,在城里头,我把那‘母鸡精’陆燈打死了。那衙门里不一会儿就能来拿我过堂蹲狱。家里不能呆了,不能要了。收拾好了,咱全家一起,赶紧到外头去躲,免得你们娘俩受牵连。”他老婆也毛了,不敢多问也顾不及,把家里的钱财和值钱物收拾了一下,还有两三件好衣服,又抓了点冷食,包了包儿。然后,与郑彪带着十岁的儿子,匆匆忙忙出了自家。却碰上方祥路过,方祥一看,这郑彪一家三口是串亲戚还是做什么,咋还慌里慌张的神色,问道:“郑大哥,哪里去呀?”郑彪道:“搬地方住。我家里的东西,你有用得着的,尽管拿去。要不就归他人了。”说完,快步去了。方祥听了一个云里雾中,稀里糊涂。
却说那陆燈,并没有死,但却给跌出了脑震荡,往后不时发作。步兵都头被打,衙门里能不反应吗?查得凶犯名叫郑彪,家住郑唐浦,知县大老爷勃然大怒:“这厮无法无天,敢打衙门里的公人,本官的亲戚,还了得吗?”令都头葛信领一班差兵去捉拿郑彪。可是却扑了个空,只好撒下海捕公文。郑彪的家没收充公,官卖了,得了钱入了知县老爷的腰包有多半,出少一点偿给了陆燈。这些事不作多题。
还转回说“郑魔王”,携妻带子往哪里去?有一个投处叫作帮源洞,在本县之西。郑彪年青时,遇到过一位武林高人,名叫方金龙,绰号“铁獬豸”。这方金龙为了练武功,终生不娶,一辈子多闯荡在外,访友问朋,行侠仗义。其曾拜一位老僧——五龙禅师为师,学得“神龙铲、乌龙棍、毒龙拐、飞龙拳、龙禅功”五法神技。而此门一直以来单传。但这“铁獬豸”方金龙却一改惯例,择收了三个徒弟,都授予了飞龙拳与龙禅功,然那三般兵器之妙法却是分而单教。郑彪是他的第二个徒弟,除了飞龙拳、龙禅功及一些杂碎拳械套路(方金龙学得五法神技之前便会的东西)之外,学会了那“乌龙棍法”,属于上乘。郑彪只知自己上面有一个师兄,是方金龙的一个本家侄子,名叫方七佛。如今,郑彪想不出太好的去处,而只能去帮源洞,投奔那从未见过面,又不知今境如何的大师兄方七佛。试想,念及师兄弟关系,另看老师面份上,他不会不收留的。帮着自己找个住地,找个可以糊口的活计足够,不想白赖人家吃喝。或许,此一行还能见到老师方金龙呢。他老人家该有六十七岁了,在外闯荡漂泊了多半生,过四十年,该着隐退江湖,安度晚年,叶落归根于家乡故里了。不好里讲,即使方金龙、方七佛都见不到或人家不容留,那帮源洞所处一大片的好山地,地广人稀,十分僻静。寻适宜的之所,最好有山洞,一呆,靠山吃山,也好日子。官府想拿自己,可得出得力气。一旦有官人来捕,这山中他一家有的是地方可以躲藏。
帮源洞属于青溪县,与县城的直线距离有数十里,要是单个郑彪,脚步不停,最少也得走一天一夜。为什么这么慢?慢?这还算快的呢。只因为一路不是山就是岭,还有河溪。那道路崎岖不平,更多的曲曲弯弯。从县城走到帮源洞,二百里地也有了。你想摸近道,就得攀越山梁,横跨沟壑,便就太过困难了,非人力可达。道路不熟悉,还要一路打听着走,况且郑彪还有老婆和孩子相随呢。若要走到帮源洞,也得三五天。这郑彪一家三口一道上可受了苦了,短吃少饮,磨破了鞋,刮坏了衣服,更不必提走路时的艰辛。郑彪骂,老婆唠叨,孩子哭叫,似唱大戏,别是闹心。偏偏更有那剪径的贼人又来找别扭,添晦气。
郑彪一家正走着,忽听一声唿哨,由打树林之中蹿出一伙蟊贼,有一二十号人,为首一条丈长的大汉,生得头赛笆斗,眼胜铃铛,鼻子如秤砣,嘴巴大得同水瓢(讲书人都这么夸张的形容人)。散披着头发,奓蓬着胡须,紫衣青裤。在手里攥着一口明晃晃、寒森森、宽且厚的锯齿狼牙刀。这厮大喝一声,如雷鸣,“呔,行路人站住了。”横在路当央,把那山歌来唱:“此山是我开,此树为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你们赶紧把钱物悉数奉上,否则,别怪爷爷俺恼一恼,怒一怒,狠一狠,凶一凶,把你三个都切开肚子,亮开膛子,扯出肠子,掏出心肝。”你听听,妖魔鬼怪恶不一定比他凶。只把个郑家娘子吓得腿肚子转筋,体如筛糠。那孩子惊叫一声,扎郑彪的怀里,抱住了腰。郑彪道:“我的宝贝儿,有爹在呢,你别怕。我打他们,让你瞧着开心。”把儿子往边上一抱,交给老婆,然后端着乌金大棍,奔那班贼人来了。嘴里骂道:“真是晦气添堵,遇上不开眼的贼孙子了,敢打劫郑某人。呔,爷我囊中空空无一子儿,没钱打发你们。相反,倒还要向你们借讨一些,也好住店打尖呢。快些孝敬,可以不打棍子。”那些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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