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查便查了,还要藏着掖着不予示人,要说只是儿时的故人实在说不过去。
“公主不妨给我说说这位旧友的长相来历,舒望虽然入得刑部不久,这查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不用”,景阳矢口拒绝。
舒望更加断定二人必定关系匪浅,偏巧景阳还画蛇添足添了一句,“驸马平日公务繁忙,这等小事就不劳烦你了。”
她景阳公主何时怕劳烦过他?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舒望将目光移到镜泽湖的一汪碧水之上,眸色晦暗莫名。景阳腿都站麻了,见那人站得笔直,周身冷寒之气围绕,询问道:“回去了?”
舒望斜睨她一眼,径自大步走在前面,景阳不忿,跟在后面慢悠悠地走,终于磨到底楼,舒望已经等在马车外。
两人对坐着,眼神没有交流,各自看向窗外,一路无话。
紫苏见公主与驸马联袂回府,顿时喜上眉梢,以为这二人总算言归于好,高兴不到片刻,就见驸马绕过公主住的滴翠轩,往婚前居住的冷竹轩走去。
“公主”,紫苏赔着小心暗中观察景阳的神色。
“随他去”,景阳走到门口一把推开房门,进到屋里先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对紫苏吩咐道,“去把昭阳公主之前送来的几位面首叫来,让他们少打点香粉,就说我召见他们过来跳舞唱曲。”
“是”,紫苏福了福身子。
几位面首在府中待了多日,明里暗里跟人打听公主的兴趣喜好。想是已经摸清楚了景阳好哪口,弃了花红柳绿的薄纱轻衫,改换上青色外袍白色里衬,一头乌发高高束起,颇有几分俊朗出尘的气质。
看几位都穿得极为正常,要他们唱淫词艳曲反而折辱了这身打扮,景阳招手要他们过来,“有会弹琴吹箫的吗?”
其中两位站了出来,景阳大手一挥,“那就挑一曲你们拿手的,来一曲琴箫合奏吧!”
这一夜,公主府中难得闭门酣歌,琴音不绝,有的人却是注定无法入眠了。
行言
景阳睡眼惺忪得站在屏风前张开手臂,连打了几个哈欠,紫苏一面替她系上腰带一面道:“公主您昨晚到底是几时才睡的?这都日上三竿了您都还没睡醒。”
昨晚几位面首里有两个擅琴箫知音律的,换成胭华估计当作催眠曲睡上好几觉了,可是景阳本身就是个喜好声乐的人,白日喝了酒,夜里不觉得困,反而越听越来劲,琴箫奏过几曲,景阳又心血来潮想要看人跳舞,擅舞的两位面首见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舞得也极为卖力,景阳这才觉出昭阳送的这份大礼的好处来。
至于几时收的场景阳也没太在意,反正第二日也不用早起。
“今日驸马出门比平时晚,想是没有睡好,一张脸沉得跟黑炭一样”,紫苏抚平景阳衣领上的几处褶皱,状似随意,实际暗含试探,她很是好奇公主与驸马之间的关系究竟已经差到什么程度了。
景阳被她这个比喻逗笑,“你家驸马三日不睡都比我精神,不需在意他,前几日裕和亲王下了帖子,邀我今日参加他的寿辰,之前让你寻的寿礼准备好了吗?”
“这等重要的事紫苏怎敢怠慢,公主要寻的金针紫毫已用锦盒装好放在桌上了。”
景阳一看,桌上果然有一个包装精美的锦盒,裕和亲王的书法在群英汇聚的上京之中亦是鼎鼎有名的,以他的身份可能有世人溜须拍马的成分在,但景阳看过他的草书,飘逸灵动大家之风,他擅长的写意山水画更是妙笔生花。去年景阳以三寸不烂之舌框了他一副汉宫春晓图,极为珍惜的收藏在书房里,最初得到之时每天都要赏个三四遍才觉得解了心底的相思,恨不得日日都带在身上才好。
裕和亲王对书法及画作可谓痴迷得魔怔了,好好的安逸日子不过,不辞辛苦遍访名山大川,再回到京中时,已是蓬头垢面,手中仅拿了一副已经完成的锦绣河山图。所以,生辰时送上一支珍稀紫毫,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打扮得素净些”,舞文弄墨的文人向来自恃清高,肯定看不上花枝招展的打扮,但景阳今日穿一身月白如意云纹束衣,感觉又太素净了。
“将我的碧玉滕花玉佩系在腰间,细节见真章嘛,至于簪子,就用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即可”,景阳沉吟道。
紫苏一一照做,半个时辰后,马车已等在府邸门口,景阳提着裙摆踩上马凳,突然回头对送她出门的管家道:“驸马回府若问起我的去向,就说不知道。”
管家连连允诺,紫苏心里叹了口气。
上京大臣家宴一向规矩繁多,幸而裕和亲王自己就是个不重规矩的,所以景阳也乐得轻松。景阳自从成年另辟公主府后,大小家宴也参加了不少,带着假笑混在贵女中应付一阵,就轻车熟路地携着紫苏避到后院里,后院之中有一处亭台水榭,曲径回廊清幽雅致,宴席过后少有人来,正合了她的意。
忽然之间,一阵悠扬清越的琴声入耳,景阳脑中豁然开朗,“这人弹得一手好琴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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